小虫怪蝶 第19(3 / 3)

,不过在吕凭出狱以前,她离不开这儿到外头做生意了,东西放着也是放着,不如先在本县里卖,藏着只会发霉腐烂,拿出来才能找到有缘人,到有缘人手里,东西发霉腐烂就不关她的事儿了。

到了纸铺,姚蝶玉搬来一张小木桌放在阴凉之处,再把缠花和绒花一字排开,整齐地放在木桌上,做完这些,她折回铺内,拿起针线干活。

熹姐儿和西巷里卖熟肉的葛二娘的闺女花姐儿相识,花姐儿没有上学堂,平日里都跟着阿娘来西巷卖熟肉。

写完两张顺朱儿,熹姐儿心思便飞到外头去了,眼睛一直往外瞟,姚蝶玉拿了三厘钱与她去外头玩耍:“要早些回来,不能走远了。”

“好,谢谢嫂嫂。”熹姐儿接过三厘钱,兼纵带跳离开了纸铺。

看着熹姐儿的背影,姚蝶玉忽然想起去岁在苏州听到的事儿。

在福州、泉州、杭州等地,这几年接连有妙龄少女失踪,失踪的少女一个也没找回来,好似凭空消失在这世上了一样。

掐指算算,再过个一年半,熹姐儿的癸水也该来了,九江府里还没有少女失踪的事儿发生,但要小心提防着,防患未然,等晚间,她得和熹姐儿说几句,要她以后不能再乱跑了。

熹姐儿正是贪玩的年纪,好在懂事,怕姚蝶玉会担心,在外头玩了三刻便回来了,回来的时候嘴里念念叨叨:“嫂嫂,嫂嫂,我刚刚撞见叔叔从赌坊里出来了,叔叔的脸色臭臭的,想来是输光了身上的银子了。”

“你怎跑到那儿去了?”姚蝶玉眉头皱了起来,有些不高兴了,“那地方你不能去,嫂嫂也几乎不去的。”

东巷混杂,赌坊与质库相对而开,春店与花楼相邻而建,对赌徒与闲汉来说,脚下颇为方便,在赌坊欠了银子就去质库典押东西,在春店里买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直接就去花楼里找乐子,姚蝶玉没有什么事情,绝不会到东巷里去,有时要去东巷买东西,也是让吕凭代步,她实在受不了东巷里的动静和气味。

走到那儿去,自己仿佛是样价极廉的东西。

熹姐儿见姚蝶玉脸色严肃起来,当即认错:“我不会再去了。”

“嗯。”姚蝶玉略缓了缓脸色,“还有下回见到叔叔,能避则避,他是个赌徒,也是个酒鬼,不好招惹。”

“我记住了。”熹姐儿乖乖点头,随后又说,“嫂嫂,我还看到了钱叔叔去了质库,不过应当是赎回了什么东西,我见他小心翼翼捧着东西,脸上是笑嘻嘻的。”

熹姐儿口中的钱叔叔就是金月奴的丈夫钱赐美。

钱赐美是酒馆里的跑堂,前些年因摔断了腿,腿好以后手脚不大利索,有些啾疾,一到下雨时碰了湿气,骨头缝会疼痛酸胀,不能再去当跑堂了,于是用底本儿买了几亩田地,靠耕种为生。

因为金月奴的关系,姚蝶玉与他也算相识,平日里交谈并不多,听熹姐儿说他去了质库,姚蝶玉两下里疑惑,她不曾听金月奴说过家中曾有什么东西拿去质库典押……

不过这典押东西还是赎回东西属于人家的家事,没必要什么都与外人提起,叫有心人惦记了,姚蝶玉想明白后,重新把心思放到了针线活儿上。

针拿在手上几个时辰,暑袜没做出几双,而做好的暑袜走线甚乱不能看的,现在一静下来,晏鹤京的面庞就在脑海里闪过,还有他说的话也在耳边响着,姚蝶玉烦躁,光是想到他的脸,自己就溃不成军了,她若是待字家中的闺女或是寡居而美的寡妇,他这一番行为并不出格,但她有夫君,夫君还没死呢,他就上赶着要当她的夫君,简直是厚颜无耻的色中饿鬼。